清晨七點,朝陽像打翻的金粉,把犢牛島的頂棚染成暖融融的淺金色。吳鵬菊已換好深藍色工作服,膠鞋踩過帶潮氣的水泥地,鞋跟敲出“篤篤”聲,驚起檐下幾只麻雀。口袋里的記錄本剛抽出頁角,犢牛島里就炸開一串清脆的“哞哞”聲——幾頭出生沒幾天的小牛犢扒著木欄桿探頭,黑亮的眼珠直勾勾望她,這是她每日雷打不動的“晨間問候”。
第一站必是“新成員”的犢牛島。昨天傍晚剛落地的小牛還裹著胎毛,細密得像撒了層珍珠粉。她蹲下身,先將溫熱的手背貼上小牛耳朵,指尖輕輕摩挲:“38℃剛出頭,體溫正好。”又小心翼翼托住小牛下巴,拇指撥開嘴唇查看牙齦,見那片嫩肉透著透亮的粉,才松了口氣。隨即掏出碘伏棉片,順著小牛的臍帶慢慢打圈擦拭,動作輕得像給襁褓里的娃娃掖被角:“這地方金貴,七點查護最穩(wěn)妥,晚了怕藏細菌。”
“喂奶時間到咯。”吳鵬菊推著裝滿巴氏消毒奶的推車,金屬輪碾過地面“咕嚕”響。每到一個犢牛島前,她都要把奶溫槍穩(wěn)穩(wěn)插進奶桶——不多不少正好38℃,和母牛初乳的溫度分毫不差。膽小的小牛往后縮,她就用指尖輕輕撓撓牛脖子,聲音柔得像哄孩子:“快來吃呀,吃完長結(jié)實,能抵過冬天的風呢。”沒一會兒,小牛便含住奶嘴,喉嚨里發(fā)出“咕咚咕咚”的吞咽聲,她站在一旁守著,眼神比晨光還軟。喂到第三十頭時,額前的碎發(fā)已被汗粘在鬢角,卻總多待半分鐘,確認小牛沒嗆奶,才推著車往下一個島走。
第一輪喂奶剛收尾,她又抄起耙子鉆進犢牛島。經(jīng)過一夜,島里積了些糞便和剩奶渣,她彎腰把雜物歸到推車里,鐵耙與地面摩擦出“沙沙”聲。再抱起曬干的墊料往島里鋪,雙手把草料攤平,直到用手掌按下去能陷進半指,才直起腰捶捶后背:“小牛腿細,七點清完墊料,它們白天能舒舒服服躺,才不容易磨破皮。”清完兩三座島,朝陽已爬得老高,光線穿過她的發(fā)隙,連工作服上的奶漬都泛著暖光。
傍晚下班前,吳鵬菊靠在推車邊翻記錄本,鉛筆尖在紙頁上劃過,把每頭小牛的健康狀況、喂奶量一一補全。風里飄著牧場的青草香,混著淡淡的奶香,不遠處的小牛犢們吃飽了,有的蜷在新墊料上打盹,有的用腦袋互相蹭著玩。她指尖劃過本子上的編號,嘴角帶著笑,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,輕輕覆在犢牛島的頂棚上,像給兩百多個“牛娃娃”蓋了層溫柔的被子。
這就是她的一天,從晨光熹微到夕陽西沉,沒有悠閑的晨光,卻藏著兩百多頭小牛的安心成長。(楊麗雯)
Copyright ? 2022 甘肅前進現(xiàn)代農(nóng)業(yè)發(fā)展集團有限公司 隴ICP備2020004712號-1 甘公網(wǎng)安備62070202000746號 XML地圖
技術(shù)支持:祥洪科技